“高兴。”他说。
春离柔情而又娇憨地、将自己挂在他肩上,与他耳鬓厮磨时低吟轻叹。
她才贴到江以明身上就觉出衣袍下一根硬而热的东西抵到了自己小腹,如何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平日里江以明在人前装得清心寡欲、道貌岸然,私下里原来是如此急色。春离想想就觉得好笑。
可是,当她的身体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另一具身体,那种踏实而丰富的触感也挑起了她的欲望。
昨日那种激烈而畅快的余韵还没散,今夜的爱潮又涨,春离的喘息中也带上了两份真情。
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被侵犯的感觉。昨晚她却太过快乐。
拜他所赐,春离一夕就堕落成了荡妇浪女。
即使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也自然而然地伸手向他胯下,轻柔而挑衅地抚弄于他,仿佛那根肉棒天生就是她的玩物。
江以明忽然深深地呼气,一把就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好想你…离……”他埋头在她的颈窝中,说话轻而模糊。
“才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春离笑道。
“嗯。”他深呼吸着她发间的香味,将她的耳边呼得一片潮热。
他那双修长而美丽的手在她的背后用力地爱抚着,掐捏过她的腰,揉过她略显瘦削的侧肋又到肩胛,像要把她按进身体里那般。
春离恍然觉得他的手臂好似有着些微的颤抖。
因为太过用力吗?
他那样紧地抱住她,禁锢着她的身体,如同把她严丝合缝地钉进了肉身做的枷笼。
春离手上揉捏他的动作变得很艰难,连稍微转一转手腕都觉得不便。
被他压迫的部分已有些痛苦,但春离不在乎。
她驯顺地由他抱着,不做一丝挣扎也不言一句抱怨,讨好地把脸儿靠在他肩头轻轻蹭动,只用愈发娇嗔的闷哼表达自己难受。
直到江以明如梦初醒地放开她。
“……抱歉。”似乎是愧于失态,他欲言又止。
江以明握着她的手臂缓缓向下、将她的双手牵起。
春离稍作摇头,带着平静的笑意,微微蹙眉。
她应该是说了什么的,调笑的话、甚至揶揄,但她在梦中已记不清了。
他的小院中种了什么?
也许是某类竹子,风声疏疏,在梦中迷蒙不清。
只是江以明的表现着实有趣——我们才相识几时?不过是昨夜之情、前日都还不熟悉,师弟,怎得做出这般眷恋深情之态?
春离不明白,江以明就像沉净的朱砂白玉,靠近时才会发现他是烧到发光的赤铁。一夜的夫妻能演出如此炽热的情绪,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除了他的身体,春离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难道他习惯了各方面都最优秀,连骗色也要做得如此认真?
难道他曾有心上人,如今种种只是对过往的模仿?
难道他当真无情无义,所以演得再过火也无知无觉?
他与春离双手相执,那样近的距离之间,他低头凝视她的眼,肉麻得连真情侣也不及。
“……离,”他的嗓音比平日低哑了一些,“我可以抱你吗?”
春离更是想笑:方才不是已经那样使劲地抱过了吗?现在又来问?
“嗯……可以吗?”她稍稍歪头,并不作回答。
他似是苦笑了一声,不再寻求她的同意,将她往屋里牵去:“进去吧。”
春离却扯住他,面露一丝狡黠,道:“先别,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呢?”
他便顿住,喉头滚动了一下才道:“……我属于你……离、春离。”
——他连这种时候都回答得那么夸张。
——为什么不说是道侣?情人?夫君?
春离仍是从容而引诱地笑着:“你说、你这个人属于我?”她扯松了他的衣袋,灵巧的手探入他的领中、在他的胸膛和腹肌上游走。
“这颗心属于我吗?这条命都属于我?”
“嗯。”
“从前属意于别人?”
“不曾。”
“此话当真?”
“当真。”
“你从何时对我有情?”
“初见。”
“哦,见色起意?”
“不……你不信我吗……离?”他微微垂眉,一点撒娇似的语气。
春离抿起嘴不再追问,又踮起脚尖,将那副容颜绝色的小脸贴近他,在他唇上一吻以作安慰。他的表情舒缓开。
“我要一枚信物。”春离道。
“什么信物?”
“表明心意的定情信物。你属于我,以此作证。”
春离说着就在门口为他解衣,弯腰寻找他有没有什么玉佩香囊之类的装饰:“要独特又便于佩戴的,不能太显眼。”
“我没有带那样的东西。”
他略一思索,将春离往屋内揽去:“不过,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衣衫不整的两人步入内室,江以明点起一支红烛,掀开床铺,从枕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匣。
将其打开,竟是半满的一盒珠饰,金玉点翠,用红绸细细地包着,笄簪钗环,琳琅夺目。
江以明蹙着眉回身,将那盒首饰递与她看。
“怎么这么多件?”
春离看直了眼,虽说自己妆台上从不缺这些东西,可对方一个独身男人竟收藏着这些女子之物,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你是打算送给多少人?”
江以明无奈道:“只你一人。”
“那这些是哪儿来的?”
“是我母亲的遗物。”
“哦。”春离无言翻看了起来。
款式确实有些旧,但这些首饰保存良好,历久弥新,看起来相当华美。
她想挑出一件日常戴在身上也不突兀的,以免回去之后被莫惜风一眼看见、追问这信物的来路。
“全拿去吧。”江以明看着她说道。也许是在为了她那句“送给多少人”的醋话赌气。
春离抬眼对他一笑:“就在你这儿存着好了。你要记得这些全归我了,若是哪天被我发现少了一件……”
江以明也对她笑道:“如何?杀了我?”
春离取出一枚细细弯弯的戒指,那戒指只是个素圈,如一条衔尾蛇,在这华贵的珠宝匣中格格不入。正适合偷情者隐秘的身份。
“嗯,我会努力杀掉你的。”她闭上一只眼睛,从戒圈中看他。
“……我不会反抗。”
江以明接过那枚戒指,托起她的手,为她戴在无名指上。
“我爱你……离。”坐在床边的江以明,久久凝望着那枚戒指,长发遮住了他的神情,音色低沉。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春离毫无负担地笑着,向他许下轻飘飘的终身之约。
她抬起手想借光细细端详那戒指两眼,整个人就被他一扯进他怀中、翻身压在床上。
“唔……!以明、你慢点……”
这样说着,春离却迅速地入戏,柔媚无骨地勾住他的肩,分开双腿,将自己的身体献与他。
——到了她献身的时候了。可感觉还不赖。
他真的因为这句话停了片刻,喘息声带着细微的颤抖:“……已经可以了吧…离。我忍不了了……”
“嗯……”春离当然没想让他停下,只是小声哼着,故意十分缓慢地把他的衣带扯下、扔到床外。
他的衣衫散开,罩在两人身上,如同被解下缎带的礼盒,从胸膛到胯下的风光尽数落入春离目中,夜色下白玉般的躯体,被惨淡的烛光映出块块朦胧的影。
早已狰狞地勃起的肉棒得以赤裸裸地摩擦在她的裙上,不安分地跳动了一下,春离伸手下去握住了它。
上一夜才在这张床上交欢过,熟悉的触感让她腰酸,她那食髓知味的身体早在一进门时就湿了股间。
“夫君……你这样着急进来,我会痛……”春离娇笑着用手包住他的顶端,温柔地爱抚着,指腹徐徐描过龟头的形状,渗出忍耐汁的前端濡湿了她的手心。
不知是什么刺激得他低吟一声,他放低了身体,换作手肘撑床,几乎整个人压住春离。
随着春离手上的动作,他在她耳边深重地喘息着。
“……离,再叫一遍。”春离总觉得他的喘息带着湿润的水汽,涩痒着流入耳中,很是色情。“……我是谁?”
“夫君,”春离乖乖地唤他,“以明是我的夫君……”
江以明的胸膛明显地起伏着。不过咫尺的距离,他深深地望向春离的眼底,似乎有无尽的话欲说还休。
他的眼睛是那艳丽的桃红,波光流转、情愫万千。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双眉紧蹙。
——怎么之前没注意到,他那时眼中有几分悲伤?
春离只记得那夜与他共享天地人伦之乐,丝毫不知他的情绪。
直到在梦中看清他的表情。
直到回忆起他发抖的手臂。
江以明再次用力地抱紧她,抚摸她的肩膀、亲吻她的红唇,将她的衣裙尽数剥下,不知轻重地拧捏她柔嫩圆润的双乳。
他耸腰送胯,将自己那根粗长的肉棒在她握不拢的手中抽插,很快就将她的手撞得酸软。
他因为忍耐而呼吸不稳,与她胴体痴缠,深深地喘着,动作凌乱地揉搓她上下每一寸。
“呼……呼………”他的气息纠缠在她的颈边,带来暖融融的香气。
春离爱那种被抚摸的感觉,肉体一寸寸被安慰、塑形,在床褥与他之间被包覆,在动荡的揉弄中获得落着感。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她、给过她短暂到虚幻的归属感——也许有吧,在孩童时期,在久远到消失殆尽的梦里。
至少在这个瞬间,她纯净地喜欢过江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