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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鹊醒得比系统预计的还要早。
早上八点，窗帘没拉严，晨光顺着缝隙一点点渗进来，光线落在床沿，把她的睫毛染出一层细细的金边。
她还没完全清醒，半眯着眼，安静地躺着发呆，直到那一行行弹幕悄无声息地浮现在眼前，像什么东西轻轻贴在她脸上：
“宝宝醒啦？”
“早上好，鹊鹊……今天也好软……”
“好想咬一口宝宝的小脸蛋，一定很好吃。”
沈鹊猛地睁大眼，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她以为睡觉了就没什么人看直播了，没想到弹幕竟然通宵值守。
“睡觉有什么好看的。”沈鹊小声嘀咕道。
弹幕立即跟上，“因为只是看着宝宝睡觉也很幸福……”
“宝宝睡觉的样子好可爱。”
“因为宝宝比什么安眠药都管用，听着宝宝的呼吸声我睡了有史以来最香的一个觉。”
她愣了一下，心里泛起点不安。
没等她继续想下去，脑海里就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干净、克制、温柔中又带着几分疏离感：
【宝宝早上好，昨天晚上睡的好吗，还记不记得自己昨天答应了同学的事？】
沈鹊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系统在和自己说话。
“系统你怎么突然换声线了。”她有些迟疑地问。
【好听吗，宝宝喜不喜欢。】
沈鹊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听的。”
系统看着宿主微微泛红的耳尖，连带着脖子都染上一层淡粉，轻轻地笑了笑。
他强忍着调笑的欲望，没再说什么。
宝宝害羞了呢，自己再闹就过分了。
“死系统就知道勾引我老婆……”
“装货，还要换个声线。”
“老婆的耳朵都红了，好可爱好可爱。”
“宝宝我的声音更好听，宝宝把弹幕限制调低好不好，我也想和宝宝说话。”
沈鹊稍微清醒了一些，洗漱完后，便坐回桌前，闭上眼，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成绩一直普通，也曾努力过，学得再辛苦，也只能是中游偏下。于是她索性放弃了，转而选择了艺术生这条路。
她学的是舞蹈。不是出于热爱，而是因为……便宜。
孤儿院资源有限。画画要耗费纸张颜料，学乐器得买琴、修琴，只有跳舞，好像只要有一双软底鞋，就能混进教室。
裙子她舍不得买，练功服是蹭别人的，洗得泛白、松垮，但她穿得小心翼翼，连站姿都比别人更挺直些，仿佛这样就能不被赶出去。
可能正是因为这些经历，原主变得拜金、虚荣。
她不是天赋型选手，却跳得一支好舞。
文化课也还算过得去，勉强拼着一口气考上了这所大学——虽然不是S市最顶尖的，但地理位置极佳，近水楼台先得月，隔壁就是本市最好的学校S大，里面不乏天之骄子和家境优越的二代，刚好方便原主钓凯子。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她漂亮，皮肤白，骨架纤细，跳舞跳得好，穿上裙子便有几分难以忽视的魅力。
只是她没钱，没门路，二代们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云泥之别，原主一直进不了那个圈子。
也想过利用室友，但是和她们宿舍里几个人关系也就淡淡，且一直不爱带着原主玩，原主到处钻营了一个月，终于在昨天等来了一个机会，拿到了进入二代圈子的入场券。
室友昨天说的方少，是隔壁学校的一个学生，有名的二代，能参加他攒的局，自然有机会攀上高枝。
现在开学一个月，原主颜值过硬，倒也不是没有学校里的二代追她，但是原主有些看不上又享受对方的追逐，因此到现在也只是暧昧，收着对方送来的礼物，并没有确定关系。
她慢吞吞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套着一个粉嫩软糯的手机壳，壳子边缘还有点毛茸茸的装饰，怎么看都像是哪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会用的款式。
只是手机和手机壳……都不是原主买的，而是某位追求者送的。对方还和她用的是同款，像是在默默宣告某种关系。
她低头划开屏幕，指尖略一顿住。
微信消息早就爆了，消息列表显示 99+，微信里好友不少，备注无比直白，置顶联系人更是一整列，像是随时待命的后备军。
只不过原主嫌碍眼，早就把这些人全都折叠了。
沈鹊随手点开，最新的两条消息来自备注为：
【S大大二/钱多话少】
“有空一起吃饭吗？”字数少、语气轻，和备注如出一辙。
再往下，是另一个消息频繁的联系人：
【A理工男/ S大计算机/开帕梅拉/爱钓鱼】
他发了一长串消息，连着好几条未读。
“今晚八点，浮生夜，记得化妆。”
“怎么还没来，有事耽搁了吗？”
“？”
“你人呢？”
“我开车去接你？”后面还跟了一张手握方向盘的照片，手腕上带着表。
“别闹。”
“你上次想要的那个包不要了吗？”
“你明天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鹊：“……”
她盯着那条“你上次想要的那个包不要了吗？”的消息看了两秒，突然觉得头有点痛。
这……应该不是原主的男朋友吧？她记得原主是没有男朋友的。
不放心的沈鹊点进对方资料页，看到备注更详细：
【7.25 请吃人均1000的餐厅】
【7.29 送YSL套装】
……
像账单一样的记录被一条条标注在详细信息里，顺序清晰条理。原主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把微信当成了“CRM管理系统”在用。
她想了想，这两人的消息都没回。
沈鹊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周六晚上8点，瑰宴，进门报方少名字。”
语气自然熟稔，像是觉得她一定会去。
而下方，还多了一行灰色提示：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她眨了下眼，指尖轻点。
定制版微信的优势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撤回的消息依旧能调出来。
【你刚从浴室出来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沈鹊愣了一下，手机铃声却在此刻突兀响起。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的语气有些急促：“上午彩排你怎么还不来？”
她怔了一下，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原主报名参加了校迎新晚会的舞蹈表演，还是主舞。
……而她，不会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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